中興祖師—覺光大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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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加弘法專記(二)

道經韓國

        這次我們出國遠行,為了節省旅費,因而選擇票價較廉的大韓航機。一九七三年十一月四日下午四時卅分,自台北啟程首途赴韓,飛抵漢城已是當地時間晚上十點多鐘,韓國和我們這裡差幾個小時。住的問題早由航空公司安排在三眾第一流的大酒店裡,但吃就成了很大的問題,公司不理,需自己解決,韓國話不懂,英語亦不通,晚飯沒得吃,素食無處覓見。幸而白聖老法師有位皈依弟子陳居士(已忘其大名甚抱歉)在漢城。白老急忙打電話給他,陳居士接到電話即刻趕來,接我們去到一家山東飯館,(韓國華僑多為山東人,陳居士也是山東人)要求飯館給我們煮素麵。本來飯館即將打烊,因為漢城在十二時要戒嚴。由於陳居士這位同鄉的要求,再加上是招待我們幾位祖國去的大法師,欣然答應特別趕工。對我們來說,在寒風刺骨的冷度下,雖飢腸轆轆,能吃點熱湯麵,實在很感激他們。但是等麵端上了後,著實無法下咽,一則是葷菜館子餐具腥味太濃,再則為了趕到戒嚴,大師傅就急就章,麵沒煮熟。四個人之中,只有悟一法師、茂蕊法師心寬能容,不管熟不熟吃一碗。四個人各有差別,有的半飽有的全飽,我是來去一如。為了怕戒嚴,飯後急忙趕回酒店休息。

        說起睡覺來也有段小小的插曲。我們四個人分住兩間房,悟一法師知道我和白老都有打鼾的毛病,他和茂蕊法師住一房,我和白老住一房,我們房間有華僑居士們送的梨子和柿子都是好大好甜的水果,我們因為肚子餓,關上房門猛吃水果,白老法師是有修持的人,心中無掛無礙,一落枕頭,便鼾聲如雷,震的我好久睡不著。第二天起來,我向他抱怨說:「老法師,你的呼聲好大呀!」他說: 「你也不小喲!」原來他在後半夜醒來,被我的鼾聲吵的他沒得睡。我很覺歉疚,他說「沒關係我們兩人對呼,睡在一起剛好。」於是在以後的日子里,都是我倆共住一間房。可見人與人相處是要互相容忍,才能相安相得。

       在韓國的第二天上午,陳居士來請我們去吃飯,他選擇了一家很大的山東館,做了十幾樣菜。但是情形和昨晚差不多。有的半生不熟,有的葷腥味太重。大家都吃不下去,浪費了陳居士不少的錢。我們看到陳居士和部分華僑對我們那份熱情,很受感動。綜合在韓國十七八個鐘點,我們等於餓著肚子度過的。

 

踏上美國之門

        在漢城住了三夜,第二天下午飛往檀香山。在漢城飛機場吃到了不懂話的苦頭,人家用英語、韓語廣播「幾多號班機就要起飛啦,所有旅客,請趕快登機」且我們不懂說的是啥,找個人問問,人家搖搖頭說聲;「愛凍腦」走開了。 我們在極度困惑之下,產生了智慧,把我們手裡的卡片,和人比比格式顏色,跟著和我們卡片一樣的人走,果然對啦。其所謂「因而知之」。這次所坐的飛機是七四七型,體形很大,可坐四百多人,真像個小輪船。

       飛機起飛不久,空中小姐拿個牌子,用英語問我們選擇什麼飲料,他們三位因不懂英語,搖搖頭表示不要。我看到牌子上有「Seven Up」字樣,我知這是汽水,於是我說:「Seven Up」,果然靈驗,拿來一瓶汽水。茂蕊法師說他也要汽水,我指指茂蕊法師又說一聲「七喜」,她也拿汽水來了。過了不久,要吃餐了。我們對她們講,我們要素的,他們直搖頭,不知我們說什麼。這時幸而鄰座有位會講英語的中國人替我們表達意思,才算達到目的,拿來的餐點與眾不同,把中間那份牛排去掉,另外每人給我們兩隻蘋果。

       在吃飯的時候,我看到一位空中小姐不像韓國人,也不像其他國家的人。 我招招手,把她叫過來,問她是不是中國人。她說:「是中國小姐」。我說:「你既然是中國人,你要照顧我們呀,我們都是不懂英語的」。她欣然接受,並問我需要些什麼?我說:「這飛機上的播音,有韓語、英語、日語,混在座中有好幾位中國人,你們也應該用中國語播一次。」她滿口答應,於是一路上,報告駕駛員姓名,飛行高度及速度,到達某地等播音,都用國語播一次。這也算是爭取國際地位的小插曲。

        在空中飛行十一小時,供應三次飲料,兩次餐點,長途飛行倍感辛勞。抵達檀香山時以日子計算還是韓國起飛的當天,可見我們平常的時空觀念,都是假藉假立的,所以中論說:「因物故有時,離物何有時?」

        在檀香山機場入境檢查最嚴,衣襟毛髮都不放過,據說這就是美國的大門口檢查,入境以後就沒有什麼檢查了。我們出家人當然沒有什麼違禁的物品,最可惜的是在韓國時,人家送我們的好大的梨子,我們捨不吃得,不嫌沉重的提着準備送拾檀香山的法師們吃的。檢查人員沒收了。我默默的祈禱著,但願他們能夠吃掉。丟棄了,實在太可惜。

        離開機場,法師們居士們都在迎候我們,我們在機場檢查排隊耽擱時間太長,勞他們久候,非常感謝。美洲的法師們都會說英語,自己駕駛汽車。我因一路上受了不會說英語的困苦,對他們羨慕不已。我們一行先到中華佛教會禮佛, 因那裡地方不大,無法住宿,他們特別在三家上等酒店里訂好了兩個房間。這裡溫度很高,房裡都開著冷氣,我們從冰天雪地的韓國來,深感世間一切無常。檀香山又名夏威夷亦名火努魯魯,它的市容整潔街道寬敞。那裡約有五六萬中國人,其中信佛教的有十分之一、二,可見在那邊的法師們弘揚佛法的功效。我們在那裡,居士們爭著供齋,我們也曾輪流講開示。住的酒店非常豪華,室內有冰箱,炊具餐具俱全,可惜我們沒有用它。最使我感到興趣的是一架處理垃圾的機器,把垃圾倒進去,扭開電紐,立刻變成粉末,用水一沖什麼都沒有了。我想如果香港家家有這樣的機器,就可以解決困擾的垃圾問題。在那裡參觀了很多地方,使我印象最深的是珍珠港。珍珠港這個在二次世界大戰中,震驚全球的地方,是夏威夷旁邊的一個小島灣。那裡側臥著世界聞名的奧克拉荷馬號航空母艦,在她的露出部分建了一所紀念室,室內列著當時殉難官兵一千二百名的姓名,其中有兩位是華裔美人,按說當時,日本領事館宴請全艦官兵,每人都吃得酩酊大醉,當晚深夜日本人就發動海、空軍偷襲珍珠港,闖進美國的大門,我看著那些死難宮兵的名牌,不禁想到世界上的人,由於貪瞋癡的作祟,演出多少殺盜淫,造成多少殺業,直到今天依然是業業相報,永無休止。悲憫之心油然生起,慄然感自身弘法利生的責任重大!

 

往洛杉磯轉三藩市

        因為距離替檀香山中華佛教總會開光的時間尚有數日,我們在夏威夷住了一個星期之後,就首途飛美洲大陸,先往洛杉磯。洛杉磯在美國是個很大的工業區,信佛的人並不多,只有一位文珠法師在那裡孤軍奮鬥,創辦了一所美西佛教會。這種為了弘揚佛法,不怕艱苦的精神,實在使人欽佩。我們在那裡住了兩天,也遊覽了不少地方,又轉往三藩市。三藩市有幾十萬華僑,信佛的人也很多,中國法師也多。其中有一位度輪法師,他的英文名字叫做安慈。我倆有師兄弟之誼,這次也分亨到他的光榮。他在三藩市歡迎我,是用外國人歡迎教皇的儀節,機門啟處,其他乘客統統讓間,請我們四位法師先行,機門口外站著兩美國比丘(度輪法師的弟子)搭衣執引馨頂禮相迎。自機門至出口鋪有紅氈,兩位比丘執引磬前導。出口處,度輪法師親率四眾弟子迎接,其中有白種人,也有黑種人,弟子們都跪在地上合掌恭迎,口中並以美國音的誦念「南無釋迦牟尼佛」抑揚悅耳。此外各佛教團體,華僑社圈,各報記者也紛紛爭相探訪。智海法師歡迎我們到他那裡去住,他的道場是般若講堂,是新建造的。我們在那裡打擾他一晚。第二天度輪法師接我們到他的金山寺。金山寺地方寬廣,其中出家人,都是美國人,他們都修苦行,不倒單睡覺,日中一食。他們的工作是一面向度輪法師學中文,然後把佛經翻成英文。我看到這種情形,對我這位師兄嘆不已,我想不惟我一個人分享到他的光榮,全中國的佛教徒,也都分享到他的光榮。我們一行在三藩市住了兩天,除遊覽各名勝還拜訪各位法師,他們身處異國,為弘法宣教而辛勞,真是值得欽佩。他們現在每人都有個像樣的道場,都有不少的信眾。

 

往加拿大

        在三藩市住了兩天之後,就離開美國往加拿大去。茂蕊法師因護照簽證只限進出美國一次,不敢同行,怕去了回不到美國。先飛到紐約去等我們。從三藩市到加拿大,途徑紐約,我們在那裡下機,參觀了博物館;以及其他建築物。然後再乘機往加拿大的溫哥華,住在正覺蓮社信徒—簡民威居士家里。他們的家地方很大,樓上樓下很寬敞。因為他們夫婦都是我的皈依弟子,久別重逢倍感親切。 本來預計只住一天,奈何他們堅留,又多住一天。那裡有一所加拿大佛教會,是一位呂先生在那裡主持,本來還有一位香港去的馮公夏居士,不巧我到時,他去了美國,未能碰面。我們在佛教會演講一次。第三天飛多倫多,去看世界聞名的大瀑布。飛機航程約四小時即達,在那裡有兩位中國法師,也創辦一所加拿大佛教會。一位性空法師,一位是誠祥法師,他們兩位在加拿大是唯有的中國和尚, 也足以說明他們弘法的大願,是如何的偉大。由多倫多坐汽車要六七小時的路程才可到大瀑布,去時正下大雪,所好的是到這時雪已停了。瀑布之大真是名不虛傳,其聲音大得驚人,人到此處心境自然開闊。所謂深山大川最能發人猛醒。修道的人宜於多接近自然景物。據說瀑布在晚上的景色更美,我們要當天回到多倫多,可惜沒有看到。